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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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寒笳集》之警训(中)

慧 光

  11、大成成于吃苦不苟且绝浮华存诚惜福

  世事虚幻,人命无常。当扩其眼界,劲其神虑。苦其身,毋堕宴安鸩毒坑;策其志,毋循将就苟且途辙。汰奢窒欲,积行存诚,惜福延寿,以期于大成。尔诚静坐默思,只此现前一念见闻之性,本非内外方隅,亦非有无情量,云何被此虚妄形质所局?虚妄形质,生必有灭,千般保爱,不能令其不朽。而所作幻业,如影随形,从劫至劫,不肯相离。豪杰之士,先须觑空身形非我,不过假借四大所成;心亦无相,不过因于情尘妄见生灭。便顿舍情尘,专心办道,兼律兼教,助显心源。但得悟心,万法何有?万法俱息,万法俱备矣。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月是古月,人非旧人。唐朝诗人张若虚在这首《春江花月夜》中,道尽了世事虚幻,人命无常。人有生便有死,物有成便有灭,缘生缘灭,法尔如是。人生世间,图个什么,当扩大眼界,善自思惟。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转眼成空;昔日英豪,黄土一坯,空劳辛苦。平生种种算计,种种巧诈,种种得意,到头来;反成三途业因。业风浩浩,幽府无情,任你三寸不烂,巧舌如簧,业镜之前,施展不得。拔舌耕犁,烊铜灌口,热铁缠身,饥吞铁丸,渴饮铁汁,业感酬报,诸苦加身,苦不堪言。到那时,想回头也为时太晚。一切有血性的人,都不会于此浑噩漠视,如同行尸走肉,虚度宝贵人生,不求解脱。

  要成办道业,学人当如何安身立命,大师从苦其身、策其志、汰奢窒欲、积行存诚、惜福延寿五个方面相嘱,并教以从静坐默思中去体悟。吾人现前一念灵知,本非内外方隅,亦非无非有情量,怎能被这四大假合之体所拘。我们这个肉身,有生必有灭,任你吃什么保健品,用什么高级化妆品,千般保养爱护,也无法留住娇容,令其不朽。只有所造之业,如影随形,从劫至劫,不肯相离。大师开示:当看破身形非我,不过假借四大所成。心也无相,不过因于情尘妄见生灭。勉励有志之士,如能顿舍情尘,不为世间欲乐所惑,一心办道,严持毗尼,闻思佛法,专心参究,必能悟心也。我们求出生死,为什么修行功夫不得力?说到底,就是看不破、放不下,还是觉得世味很美,这个世界很精彩,哪里会把财色名食睡当成毒药毒箭,求还苦于求不到呢,点透来,就是这么回事。不能甘于吃苦耐劳,存诚惜福,不慕浮华,任何巧妙的解释都只不过是花言巧语而已。

  12、自利利他滋养慧命

  出世丈夫, 以佛祖自期, 以四弘为券, 以六度万行为家常茶饭, 以自利利他为的。发一言不足自利利他,勿言也。举一步,作一念,不足自利利他,勿举也,勿念也。事苟益身心、裨法化,必黾勉为之,虽劬劳困苦,勿恤也。否虽有浮名幻利,弗屑也。

  这番开示,是一切志在荷担如来家业的学人之行为规范和准则。出世丈夫是指真为生死者,应该以成佛为目标,应有这种敢于承担的气魄和壮志。志立方有行,有行果斯克。志不立则如水上浮萍,漂无定踪,必一无所成。由此可知,以佛祖自期,发成佛之志,才是学佛的正确态度。

  要实现成佛之志,行持上应该怎么办?大师提出了三个方面的要求:一是以四弘为券,即“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券者门窗之义,喻示欲登如来之殿堂,须以四弘誓愿为门,才能登入;二是以六度万行为家常茶饭,六度者“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万行者,一切如法之行履也。家常茶饭,资养身命,一日不可离也。以家常茶饭表六度万行是慧命之本,离六度则慧命绝,应须臾不离;三是以自利利他为目的,学习菩萨“心怀慈悲常行饶益,随顺众生施于欢喜”的慈悲济世精神,以出世之大志做入世事业,在世法中大做佛事,广利有情。怎么去落实呢?大师并没发多少宏论,而是平实地告诉我们“发一言,不足自利利他,勿言也。举一步,作一念不足自利利他,勿举也,勿念也。事苟益身心、裨法化,必黾勉为之,虽劬劳困苦,勿恤也。否虽有浮名幻利,弗屑也。”开示我们要慎言慎行,一言一行都要自利利他,不是这样,勿言勿行勿念。苟有益于身心,有利于佛法弘传,就应该努力去做,即便劬劳困苦, (劬劳是劳累,困苦是困难艰苦,是说事情虽然劳苦,难度大)也不要忧虑。如果不是自他两利的事,虽然可以获得名和利,也不屑为之。

  说到此,我们需深自反省检点,应当如何去抉择善法。末法时期,邪说纵横,到处充满陷井,一不小心,就会堕入邪见之深坑。现在的邪师恶友,巧舌如簧,以鼓噪为是,以高明自居,一味谈玄说妙,执其一端,破斥事修,极力纵容人们在行持上,不必管它善与恶,是与非,公与私,只要不分别执着就是。但不知此知见实在恶劣,已堕入顽空的邪见中,把诸佛所教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自净其义”之圆融教义,弄得面目全非。这种邪说,对世间法来说,都已经是毫无用处,更莫侈谈成佛作祖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把一妙明真心,视同麻木冷酷无情的铁石。孰然不知习气不除,不可能不分别执着;破除习气,必须痛加锥拶。妙明真心,体常寂然,起用无非悲智。证此妙明,也应从此悟入,心行之处无非自利利他,虽自利利他,而心自寂然。也就是禅师常说的: “分别一切法,不作分别想。”这才是真心,才是真谛的不分别执着啊。

  13、以圣贤为师不随时流

  人能痛念生死事大,觑破一切世情,若顺若逆,总虚妄不实,过眼便是空花。独一念持戒、礼忏、笃信三宝之心,生与同生,死同与死。而又专求己过,不责人非,步趋先圣先贤,不随时流上下。庶几信心日固,智慧日开,而生死可永脱耳。

  死,尽管是像四时更替那样的真实,是每个人所无法避免的。但是,有万物之灵之称,与天地并称为三才的人类,在死的问题上,却表现出像白痴那样无知,像对待罪恶和生理缺陷似的那样恐惧、忌讳而不愿碰及,极力逃避死亡的阴影,不愿积极面对,反将生死大事置之一边而不顾,终日里稀里糊涂,醉生梦死追求镜花水月,浪逐梦幻泡影,造下无边生死之业,一生辛劳,反成多余。对没学佛不明白因果轮回之理的人来说,倒也无可奈何。最令人叹息的是,不少已学佛闻法的人,将这些东西也放它不下,楚而北辙,虚掷命光。归根结蒂,就是对生死轮回之苦没有真信。如果真正能够确信三界无安,犹如火宅,甚可怖畏,怎么会放它不下!如果真正能够确信家乡风光无限美好,又怎么会不急迫而返呢。大师单刀直入,一言中的,真想解脱生死轮回之苦,惟有“人能痛念生死事大,觑破一切世情,若顺若逆,总虚妄不实,过眼便是空花。”人生短暂,纵寿长百年,在生命之流的相续中,只不过是白驹过隙,刹那而灭。也正如《金刚经》上所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们何必抓得牢牢的、执得死死的呢?学佛是真干还是做样子,就是看能不能痛念生死。真能痛念生死,人生苦乐的一切都不会在乎,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缘起的幻化,并不真实,是受苦受难的根本,如果患得患失,不把它放下,必被业力无休止的纠缠下去,辗转不息,没有解脱的一日。凡有血性之人,怎会愚笨到去舐这要命的刃锋蜜呢?必然能够“独一念持戒、礼忏、笃信三宝之心,生与同生,死同与死。而又专求己过,不责人非,步趋先圣先贤,不随时流上下。”这就是入道之要,以现前一念灵知,惟持戒、礼忏、笃信三宝,不复它求, 自能信心日固,智慧日开,永脱生死。

  大师这段文字,并不难理解。但必须用心去读,才可深刻体解大师的悲心。 “步趋先圣先贤,不随时流上下。”若轻轻读过,那是十分可惜的。如不心领神会,就不知道怎样选择依止善知识,亲近善友,而铸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大错。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步趋先圣先贤,是迂腐,是食古不化;不随时流上下,是落伍,是僵化,必被时代所淘汰。因此,对于佛法如何适应时代的步伐、与时俱进的问题,就有了许许多多的看法和分歧,让人无所适从。而且不乏与佛法精神背道而驰、动摇戒定慧根本、教人不除习气的邪说。如果道心不坚,贪着世味,必会为一些投人所好的邪说喝彩,以为高明,而步趋于彼,相牵入火坑。世间学术都是无明情识的分别执着,不是真理,必然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迁,认识的不同而不断地被新说所取代。佛法不是世间学问,佛法是宇宙人生的真相,是超越时空的绝对真理,亘古不变。不管什么时代,不管人的道德水准如何堕落低下,四圣道的条件都不会相应降低。这不应该是问题,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既如此,我们想成佛,就要以佛为榜样,想成菩萨,就要以菩萨为榜样。先圣先贤,他们就是显身说法,做出样子给我们看,教我们应该怎么去做,才能获得解脱。由此可知,要出离生死,必须效法先圣先贤,并以他们的言教选择亲近善知识和善友。凡以圣贤之教诲相悖的时流,不管它再波浪壮阔,都不屑一顾。从中还可窥见,大师所处的时代,其时流就是生死轮回之流了,故大师不忌讳被人讥讽为迂腐,足见大师之良苦也。

  不错,佛法的弘传必须与时俱进。佛法是最生动活泼、最具权巧方便的。人能弘法,非法弘人,佛法的弘传需要适应时代,需要仰仗于法门龙象的正确弘传。适应时代只能是方式方法的变通,戒定慧的大根大本不能动摇。 “佛氏门中,有求必应。”但最终目的,是度人出离生死苦海。佛法的弘传应当契理契机,对没有皈入佛门的大众来说,可以以“欲”勾之,告诉他,佛门非常尊贵,要求什么都求得到,这也是不假的。但对于求出离生死的佛弟子来说,就不能以欲勾之了,必须教以离欲除习,才能断除烦恼,怎么能对求出生死的学人说不除私欲呢?不看破放下五欲六尘怎么出离,一定会留在娑婆。佛也不会强迫任何众生必须怎样,只是把真理告诉我们而已,愿不愿意就在于自己了。空花有什么好追求的,存私欲就是求空花而弃家珍,这是何等的愚痴啊。现在这种情形常常可以碰到,比如,有些佛弟子发心吃素,但总有些人似乎很“通达”的劝阻:并不一定要吃素,吃素之真实内涵主要是培养慈悲心,只要有慈悲心,不分别执着就行。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是无有是处的。当然,对奢肉食者宋说,一下难以断绝,劝以吃三净肉、持斋之类,这是权巧,是方便,是正确的。但对真发心持素而又具足条件者怎么能劝阻,有这种人所说的慈悲心吗?以强凌弱、不顾惜动物对死亡的恐惧、痛楚、怨恨,啖食过去父母,还自以为慈悲!此外,真有不分别执着的功夫,吃什么都会津津有味,怎么会不惜残害生灵而啖食其肉呢?

  14、听法须观心书写须解义

  听法须观心,书写须解义。然解义正不必强加穿凿,亦不必循章摘句。但至诚读诵,展卷如对活佛,收卷如在目前,千遍万遍,沦骨浃髓,寤寐不忘。缘因即深,一十二、千七百,无不一串穿却也。得此消息,便知吾言不诬。

  这里,藕益大师教导我们,应当怎样去闻法、读经、及书写。这是破迷开悟的闻法读经方法,非常重要,不如此听法诵经,都是不能深解义趣的。佛法是般若智慧,有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实相是体,文字是相,观照是用。由文字而观照,而实相。般若译为甚妙智慧,人人本有,不从外来,所以禅宗说,从门而入者不是家珍。什么是门?眼耳鼻舌身意就是门,叫六根门头。所以,用思维分别心所得到的,都不是般若智慧。那是从门而入的,是聪明,是世智辩聪。世智辩聪对学佛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它是分别,分别就是识,识即是染,被列为八难之一。大师循循教导我们,听法须观心。观心怎么观,就是以文字般若即佛法来观照,作空假中三观,知道世间苦空无常,诸法无我,才能破除贪执。夏莲居大德说: “行者第一步以观自在入手,观自己念头在不在,有哪些毛病和习气,最要紧是破我执。根本问题是改造自己,成就自己。不能护疼,哪儿疼,哪儿下针。”这个非常重要,是初步的功夫。不肯改掉自己的毛病,不肯除去自己的恶习,其它都无从谈起了。 “书写须解义”是说写弘传佛法的文章必须能准确理解佛法义理。接下来,大师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解义,这就是照, “正不必强加穿凿,亦不必循章摘句”,换句话说,就是不能用无明分别思维心来测度法义。 “但至诚读诵,展卷如对活佛,收卷如在目前。千遍万遍,沦骨浃髓,寤寐不忘。缘因即深,一十二、千七百,无不一串穿却也。”什么是至诚,至有达到和最二义。诚,曾国藩先生解释得好,一念不生是为诚。至诚读诵就是读经时不生一个妄念,像直接面对佛一样,以无比虔诚恭敬的心持诵,展卷收卷皆心存恭敬。日久功深,因缘即深,功到自然成,桶底脱落,亲觐实相,佛法义趣自然贯通。一十二、千七百,一十二既是指三藏十二部,表全部佛法经典,又喻十二因缘法,是小乘缘觉的修法。千七百是指一千七百公案,公案是禅宗的历代禅师的悟道机语,印心及观机接引启迪后学的机锋,它的特点是不能用思维解其义,是实际理地,般若智慧,所谓截断众流,涵盖乾坤,禅宗是大乘佛法。一串穿却,是说能正确读诵经典,就是戒定慧,就是观照,就能契入实相般若,证悟菩提。所有大小乘经论,大小乘佛法,都能贯通,都在其中,乃一乘佛法也。

  也许有人要问:不思维经义怎么行呢?对这个问题,如何解决较恰当,我们可以按照高僧大德的教导,一天当中安排少量的时间思维经义。思维经义的目的,就是用以对治烦恼,息除妄念。如果像研究世间学问那样,用妄想分别心来闻法读经,起心即错,动念即乖,绝不可能转识成智。佛法胜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未法时期,斗诤坚固,与不如理如法闻法读经大有关系。佛法智慧如海,佛在说法时,往往因应不同的根性,而契理契机,普度众生,故有八万四千法门。在佛所说法中,往往此处建立,彼除破除;彼处建立,此处破除。如果没有实证功夫,也就不能融会贯通,难免着文字相,执于一端,而成谤法。

  15、修法最可怕的四件事

  世人谈及生死,鲜不悚虑。往往不能真为生死者,眼前活计放不下耳。然所以放不下者,只不曾彻见生死之苦。以从来为俗、为僧, 皆向顺境中挨过,故畏三界心, 自然发得不真切。倘以远大慧眼,旷观无始轮回,痛念此生果从何来,死后当至何趣?前际茫茫,后际墨墨,饶铁石心肠,必为恐怖。然后依正教,开圆解,起圆行,敢保十人有五双到家。最惧因地不真,道眼昏暗,或为世味所牵,或为邪师伪法所误,袈裟下失却人身。此予所以俯仰时流,而寤寐永叹也!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生死不了,无有安宁。佛在《地藏经》所述的地狱之苦,还是略说,已令人毛骨悚然。 《阎浮众生业感品第四》中说: “如是等阎浮提众生,身口意业,恶习结果,百千报应,今粗略说。”说明地狱之苦,远远不止于此。在三界之中,是没有安乐可言的。莫道苦乐参半的人道,纵然是纯乐无苦的天道,也没有时间毁灭不了的有情。何况人生之短暂,只不过如天空中一闪即逝的电光。不把握此难得的人生,从轮回中解脱出来,一定是往三恶道里钻。

  “世人谈及生死,鲜不悚虑”。这是大师所处时代的众生相,比之今天好得多了,多数人还会惊怖生死。今天的人不一样了,会虑及生死的人太少太少,什么善恶报应,什么堕地狱,现在的人统统都不怕,只图现世财色名利,醉生梦死,灯红酒绿;以财富的占有掠夺为能,以腐朽堕落的享乐为不虚度年华。死了管它去哪里,今生都没有过好,还管来世。你们说有鬼,你弄个鬼来给我看。诸如此类邪见甚多,直说得你无言以对。若大师看到今人的众生相,不知又会发出什么感叹。在世界观和价值观彻底颠倒的世间,就是有幸成为佛弟子的,大都感到要放下很难。越往后,科技越发达,好玩艺越多,人们的思想更加稀奇古怪,生活的目的将与禽畜趋同,甚至比禽畜还不如,要解脱生死,只能是越来越难。不在今生度脱此身,就只有待驴年才能解脱了。

  人们之所以对生死大事全不当一回事,只是因为心眼未开,看不到地狱恶鬼的惨烈之苦,才会一味贪染而不惜造诸恶业。也不认真思考生死问题。人生的真谛是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佛法能薪火相传,绵延不绝,延续数千年,遍及全球,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释迦世尊舍弃王位,抛妻别子,过着日中一食、树下一宿的简单生活,其人格之伟大及教理之圆满,是无与伦比的,为的是什么?历代祖师高僧大德,与人无争,与世无求,人品道德学识盖世,他们图的又是什么?人到无求晶自高,一个无求的人,是绝对不谄曲的。他们的话不可信,谁的话可信呢?只要稍有理智,该如何取舍, 自然分明,绝不会对生死大事麻木不仁。生死轮回太苦, 叫尚以远大慧眼,旷观无始轮回,痛念此生果从何来,死后当至何趣?前际茫茫,后际墨墨,饶铁石心肠必为恐怖。”短短数语,触目惊心,难道还不足以使我们猛然醒悟吗?我们没有慧眼,理当遵从世尊及古圣先贤的教诲,赶紧回头。发起真实的出离心和菩提心,尽此形寿,穷毕生之力,断绝生死轮回。

  修法应依止善知识,如理如法的修,不能随随便便,将就苟且,才能成就。大师教导要

  “依正教,开圆解,起圆行,敢保十人有五双到家。”这是学教的方法,天台宗智者大师判为八教,八教有化仪之判和化法之判。化仪之判是教化的方法和形式,有顿教、渐教、秘密教、不定教;化法之判是对佛法在内容上做浅、深、偏、圆的分判说明,是佛所教化的一切义理内容与法门,分为藏教、通教、别教、圆教。开圆解是属于圆顿法门,华严宗、天台宗、禅宗都属于圆顿法门。圆顿法门的修行次第,得先开圆解。若不能开圆解,就没有办法修圆行。开圆解才能起圆行,圆行包括正助两行,虽说两行,仍以正行为主,助行只是助其正行,才能使利者一超直入,钝者渐次深入。

  大师特别强调: “最惧因地不真,道眼昏暗,或为世味所牵,或为邪师伪法所误。”四者若有其一,只是徒有学佛之名。 “因地不真,果招迂曲”,不是真为了生脱死,成佛作祖,必定没有真实之果。有正知正见则入佛道,无正知正见便入邪妄。道眼, 《圆觉经》说: “分别邪正能于末世一切众生无畏道眼。” 《楞严经》说: “发妙明心,开我道眼”。 “道眼昏暗”是指既没有证悟,又不知依佛之言教择其善法,辩别邪正真伪,以邪为正,以伪为真的人,其必为邪法所误。 “或为世味所牵”,能随处安闲,才是向道之人。世味虽不碍道,但若放它不下,患得患失,贪爱名利,喜顺厌逆,是与道悖,终被其所缚,而不能悟道。什么是邪师?邪师最大的特征,就是毁谤戒。之所以毁谤戒,无非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贪欲,把水搞浑。宣化上人说: “现在是末法时代,真正修持佛法的法师,有许多人诽谤他、不相信他。可是假的法师,因为讲法很热闹,倒有很多人去听法,讲堂拥挤不堪,好像挤沙丁鱼似的,挤得喘不过气来。又竟然有出家人,提倡不吃斋的口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瞎人之眼目,令人糊涂。糊涂来,糊涂去;糊涂到地狱去,永远出不来了。”怎么去鉴别邪师,宣化上人说了六大宗旨:不贪、不争、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语。这是六个照妖镜,也是六个降魔杵,能时刻本着此六大宗旨,什么天魔外道、冒牌货也无处遁形,原形毕露。 “什么是伪法呢?不谈戒定慧的就是伪法,不劝人修福修慧就是伪法,不倡明理兼事修就是伪法。释迦牟尼佛在往昔时,曾经“三祗修福慧,百劫种相好”。修善积德,有益于众生,应当尽力而为,这是修福。读诵经典,研究佛理,所谓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这是修慧。福慧是由栽培而来,若不栽培,始终没有福慧。偈云: “修福不修慧,象身挂璎珞。修慧不修福,罗汉应供薄。”明理性不废事修,则为正知。执理性废弃事修,则成邪见。有戒定慧,有修福修慧,明理而事持,才是正法,才能体现佛法于世出世法的圆融无碍,以及自利利他,慈悲济世的情怀。才能体现佛法的社会责任,为构建和谐社会所必须。

  毋庸讳言,受邪师伪法的影响,不少人只谈玄理,不重事修,视持戒为小乘法,视修福为贪求人天福报,以圣贤自居。孰不知,若是博地凡夫,人都没有做好,人身尚且不保,怎么能成圣道?这不正应了“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进来”那句话吗。太虚大师说: “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学佛首先就必须把人做好,这才是正理。这种不持戒不修福的邪知邪见,不仅是一种毫无理性的偏执,实际上是极端贪婪自私的表现。不持戒,就不能止恶。不修福,就无可利人。这种妖魔言论,是与慈悲喜舍的佛法相对抗的,是公开提倡自私自利、自甘堕落的理论。不持戒,不治贪,不修福,慧就无从谈起,这根本就是·邪迷,而且是严重的邪迷,是无可救药的。因地不真,道眼昏暗,世味所牵,邪师伪法所误,表现虽有四个方面,但归根结蒂,还是因地不真。果发心为求菩提道,后三者也自能甑别,不足为患也。今虽幸得人身,幸遇佛法,而被此四者所绊, 自毁前程,实在可惜,甚为悲乎。圣贤观之,无不流泪,亦如大师所说,俯仰时流而寤寐永叹! (待续)

2006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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