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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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丛“夜宋香”

释梵果

  寺院有座塔,很多的师父都喜欢在晚课之后去绕塔。在月清如水的夜色下,绕塔缓步而行。徐徐山风中,总有一阵阵的芳香随风而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悄悄地寻觅这芳香的来源,最后才注意到,原来那是塔基旁一丛丛的夜来香在尽情地怒放。绕塔经行,身心浸透在花香之中,真是心旷神怡!

  借着皎洁的月光,静静地看着那含苞欲放细细长长的花蕾,欣赏她慢慢绽开的过程一一从含羞待放,到缓缓张开,再到慢慢地把心蕊伸展出来、逐渐散发出浓浓淡淡的清香!对花而言,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盛开过程:对我而言,这是…·个很神奇的变化、很美妙的生命展现!

  尽管每次下早课去斋堂吃早饭都会经过塔边那几丛“夜来香”,但是总没有认真看过它们一眼。今天早餐之后,我可是有心去细细看它们了,仔细观察那丛“夜来香”。这时,夏日朝霞的红晕,把整丛“夜宋香”浸染得那样欣欣向荣、婀娜多姿。看到那些花,还是让我感觉有些失落了。脑海里昨晚清香的美丽还历历在目,今天它却已经凋零得让人不忍目睹。信手摘下数朵凋谢的残花,想着昨晚这些香味浓郁、颜色艳丽的花儿,转眼却“无可奈何花落去”了,心中生起些许酸楚!也许越是娇艳的生命越容易消逝吧?否则,为何那么多美好的生命总是转瞬即逝而又无处寻觅呢?

  尽管昨晚的暗香浮动已成过去,;但是,今晚的枝头也许又会怒放着许多的美丽,逝去的已经逝去,但今天的花丛中仍然会鲜活着另外的蓬勃。盛开与凋零,交替与轮换,都是在向我们诉说着一个生命的真谛:花开花谢终有期。淡淡的一声叹息,曾经展现的那些美好,一夜之间都会如此开始新的轮回。

  花开了,娇艳的时候可真娇艳;花落了,凋零时候也真的很凋零。那份不期而遇的寡淡真的让没有心理准备的人有些无所适从。一颗心,就这样随着花开而变得年轻,随着花谢也慢慢地变得苍老。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佛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花可以再开,但人却是很难年轻了。人的一生总是充满着变数,我们希望能够活得安逸,希望美好能伴随一生。但总是会有一些插曲无情地击打着理想中的美景!

  细细想来,生命原本就因为坎坷而愈加坚强,因为变化而更为精彩!变化是生命必经的过程,在经历的过程中,不能够去怨天尤人。面对着无常变化的人生,所有的经历都将是最宝贵的磨练。因为,人生的阅历是在变化中增长的。不管外境如何的变化,但是,我们的这颗心却是不能够变化。这颗心就是看透人生百态、体悟人生无常,铅华尽去、浮尘尽褪的平常心。

  白居易曾感慨: “君不见外州客,长安道,一回来,一回老。”是啊,随着岁月的流逝,人变老了,却更能够体会到平静与安宁。笑看花开花落,面对云卷云舒,拥有一颗超然物外的平常心。自然就能够淡听红尘的喧嚣。久久伫立在那丛夜宋香前,年轻浮躁的心,似乎已离我很远了。不过这样也好,多一份安逸,多一份沉稳,多了一份内心世界的片刻宁静。

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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