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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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我的外婆朱凤英居士

宏济

  今天是您的“六七”冥期,在您离开我们的这些日子里,你那孝子大舅每次来电提到您都会泣不成声,在这样一个纪念您的日子,您的外孙女净身焚香虔供佛前,祈愿弥陀慈引您回家之路顺达平安-袅袅的青烟,把我的心绪带回到了从前:

  四十一岁的时候,外公因护士打错针致死,从此瘦弱的您,就担负起抚养四个儿女、自己及一位不能自理老人的生活重担,这一肩挑起就是几十年。在您走后舅舅就是否发表悼词找家人商量,才说起过一件让人一思便心痛不已的事件,您在自己一次生病后曾经想到过轻生,舅舅发现后,跪抱着您的双腿求您,看着懂事的儿子,您许下了庄严的承诺,“以后再难再苦,就算是要饭,我也要把你们几个拉扯成人”,哀哀慈母,生我劬劳i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您白天忙做工,夜里缝衣做鞋子,日渐憔悴从不言悔。从来您为自已想得少,为别人想得多,邻里乡亲有事总想着温和勤恳的您,而您从来都是随叫随到地帮忙,您从不放弃任何行善的机会,也从不搬弄是非,您有着女人少有的好口德,邻居们都亲切地尊称您为“好佬”,善良的您是如此伟大与坚强,注定会孕育出孝子贤孙,而如今您真的是好好的老去了,生死两茫茫,从此“谁复挑灯夜补衣”?

  两岁半的我因父母劳作没人管带,已过五十的您毅然接我来身边养育,从此喂我吃饭,帮我穿衣,再后来教我学习,育我做人……就为了让我睡觉不着凉,夜夜两三次起来给我盖被子,这一养育就是十六年,那可是五千多个日日夜夜啊!对我选择出家您没有办法理解,每晚习惯性地起来给我盖被子,想起我不在时,常常独自默默哭泣。为僧一年后回乡办证,面对我的执著与坚持,您当面微笑,晚上暗泣,似海深情令我何堪?若我不了道,如何来偿还?答应出家后每年让您一见,不能孝养在尊前,不能侍候在病榻边,所以每对您的慈颜,特别是听到您问“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时,我嘴上虽说“你好好念佛,你念的佛越多我回来就越早”,但内心都会涌出无限的内疚,因为寺院一年也就一次假期,更多的众生需要会面啊。

  囚着敬畏也因着想念,您奉我的话为圣旨一般,每天早晚虔心念佛不辍+年底寺院佛堂装修刚忙完,得知您哮喘复发,我回来陪护了您十天,出家后第一次在俗久住,前七天里您是饮食如常,只要不是您在睡觉,我就开示您因缘果报,谈念佛功德、极乐庄严,唱念阿弥陀佛名号,您是那样欢喜地听、高兴地念、第八天您预知时至,已知要走,随即不愿进食,也不愿意再接氧气,然而您的呼吸却如常人一般自然,第九天您一夜三次排尽污垢,您的身体直至最后一如您一生为人的圣洁,不给后人留下任何麻烦,而您的思维又如常人般清醒,再三叮咛我在外修学、身体健康至要-第十天您以吉祥卧式随我念佛,念着念着您放慢了呼吸,念着念着您安祥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以至表弟进来以为您在入睡,丧事从简,佛号不断,至心的祈求您能承佛慈力回归极乐家园。

  爱别离、老病死的悲欢离合,自古难全,逝者已矣,我想包括我在内的亲人们,不要再因为死别而哭泣,让我们把那份曾经拥有的,深深地,深深地,珍藏在心底,从此不再提起,也无须提起,因为一切都是这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感恩我的外婆是您,感恩您是我的外婆+

  如若不放手,怎能向前走?请您往前看,前方有光明!

  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花为父母,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

  南无阿弥陀佛……

201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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