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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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寒山寺康有为诗碑趣话

郁乃尧

  寒山寺碑廊内与俞樾手书碑相对而立的是康有为1920年在寒山寺题的诗碑,十分引人注目。康有为题诗曰:

  “钟声已渡海云东,冷尽寒山古寺风;勿使丰干又饶舌,化人再到不空空。”题诗左侧跋语云:

  “庚申(1920年)二月廿五日,偕韩树园徵君文举同游吴下枫桥寒山寺,则唐人钟已为日人取去,故吾于龙寿山房善继血书《华严经》,亟保存之。临风感慨题诗。康有为。”右上角有篆印一方。题碑注文:

  “维新百日,出亡十四年,三周大地,游遍四洲,经三十一国,行四十万里。”“住持近舟得石,吴郡张仲森刻。”

  康有为的佛学素养相当深厚。每到一地,他最喜访寺参佛。1920年4月13日,康有为初临寒山寺,由于当时国内军阀统治,连年混战,民不聊生,寒山寺呈现一幅破败景象。大雄宝殿香火冷寂,佛灯昏暗,康有为匍匐在蒲团上叩拜释迦佛,抬头仅见陈列在殿右角木制方形钟架上悬挂着的一座小型的青铜钟。他起身驻足细察,绕钟环读,原来青铜钟上有一篇《姑苏寒山寺钟铭》,系日本原首相伊藤博文所写,大意是说:寒山寺早已破落,传入我邦的那口钟,

  已不复存在,现觅于全国而不得,只好再铸一新钟送还,以后希望不再提这件事。

  康有为虽是当代大学士,但他并不了解寒山寺古钟的变迁。康有为在寒山寺题诗中所写“钟声已渡海云东”,即指现存寒山寺大雄宝殿内右侧东北角所悬铜钟而言。康有为在1920年4月13日,偕弟子韩文举游寒山寺时,曾伫立在俞樾补书的张继《枫桥夜泊》诗碑前,轻声低吟不已。寒山寺住持近舟法师在盛情接待中,谈及寒山寺古钟,康有为有感于寒山寺古钟之沧桑多故。在戊戌维新运动的高潮中,康有为与伊藤博文有过交往,当清政府要求从日本引渡逃亡东京的康有为欲加杀害时,为在中国游说的伊藤博文所极力反对。为此康有为与伊藤博文有一定的友情,又受过他的庇护。想不到事隔20多年,在寒山寺他看到了伊藤博文的铭文,对其所论却不敢苟同。

  康有为“临风感慨题诗”,正是表明了他仍然渴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寒山寺古钟重归。这首诗由寒山寺住持近舟法师在1921年立诗碑,请吴县工匠张仲森刻诗于石碑。康有为诗跋中所写“徵君”,即君王所召之臣,即指韩树园;文举,韩树园的字号,系康有为弟子。韩树园曾参与“公车上书”。

  “公车上书”失败后,韩文举在1899年流亡日本。

  康有为的一生,除了政治经历曲折坎坷以外,在学术上也是建树颇丰的,尤其是他的书法艺术和理论对中国书坛的影响就非常大。康有为作为清代“碑学”书法的积极响应者和亲身实践者,是继包世臣后又一大书论家。他于光绪十五年(1889年)写成《广艺舟双揖》

  (亦名《书镜》)。康有为在晚年63岁时于寒山寺所题诗碑中,可欣赏到“康体”的艺术特色。康体专用圆笔,肆意逞豪,不避粗率;字风雄奇奔放,苍劲浑朴,尤善推陈出新,独创一体。他的学生、著名书画家刘海粟评论说:

  “其书法雄强逸宕,气势夺人,藏丘壑于庄严,见经论于尺幅,清峻洒脱,别成一家”。康有为的“康体”诗碑中书体可见一斑。诗碑虽系康有为随手写成,却功力自见。

  “声”字后空隙一格, “已渡海云东”五字均属魏碑变体。尤诗碑中最后两句,变体魏碑中倾注了他满腔激愤,显示了“如刷如扫”的风格和个性。

200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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